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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9 只要能将他的学生还给他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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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如何封赏,女帝还须思量权衡,是以此事暂且按下,容后再议。



接下来便是繁杂的政治与军务,朝堂之上的气氛并未因李逸伏诛,徐正业退守江宁而高兴乐观太久。



从那一折折各处递来的奏章来看,如今的局面,已越来越坏了。



虽暂时未再有如徐正业这般大患出现,然而千里之堤溃于蚁穴,更何况这座“堤坝”内里早已不再坚实牢固,尤其是圣人将刀伸向了裴氏、长孙氏等各世家之后。



此等举措带来的反扑,已经开始浮现在明面之上。



人心动摇,政令受阻……讨伐之声层出不穷。



女帝为此做出诸多应对之策,她谨慎勤勉,却在这谨慎中开始变得愈发多疑。



她不得不多疑。



魏叔易昨日回京时,与她说起了“李逸谋反,曾得人去信提醒挑唆,信中言明了圣人欲以贺危为新帅,顶替李逸,故李逸才得以事先设局杀之”的内情。



以及常岁宁对荣王府的怀疑。



而无论此事的幕后黑手是不是荣王府,当下已可断定的是,她身边有内奸。



当初运送去寿州的粮草被徐氏乱军所劫之际,女帝便已经起了疑心,怀疑是有人泄露了粮草运送的路线。



她试图清查,也换下了一批人,但现下看来……仍未能揪出真正的可疑之人。



所以,她还要继续查,继续找。



此刻,女帝看着满朝文武,听着那些分歧甚大的声音,竟渐觉已无几人真正可信。



她坐着的这把龙椅,看似高高在上,威严不可侵犯,却如置于冰面之上,悬崖边沿,她手中握着皇权,却也同时被这权力所驱使,不敢有分毫大意,不敢对任何人交付真正的信任。



这曾是她心甘情愿拿自己的一切交换而来的无上权力,后来她逐渐明白,想要长久地守住它,要比得到它更加不易。



因事项太多,分歧声太过混杂,这场早朝,一直延续到近午时才结束,而这已是这数月来的常态。



饶是如此,圣册帝依旧召了众臣去往甘露殿继续议事。



姚翼未被留下,大理寺还有许多公务需要他去料理。



他跟着许多官员一同出了大殿,见得大多数官员脸上都有疲惫之色。



褚太傅一把年纪当然也很累,此刻有两名文官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傅,又另有几名官员陪同在侧,关心着他的身体。



这些多是褚太傅的门生,皆称其为老师。



“……老师何必为了一个女郎的封赏之事,同那些人亲自争执动怒。”



“是啊老师,自有我等在……”



“开春科考在即,老师本就劳神非常,何必为区区小事动气呢,如若气坏了身子,却是不值当。”



“一个外姓女郎,赐封县主也无不可,县主也有品级食禄,算得上是厚赏了……”



褚太傅闻言脸色一沉,一把甩开那名官员的搀扶,没好气地道:“既然做县主这么好,那你脱了这身官服换上襦裙,去受这厚赏便是,待来日我大盛再需要和亲时,你记得头一个顶上,再叩谢龙恩浩荡!”



“……”那名官员听得愕然,张了张嘴巴,赔笑道:“学生乃进士出身,自当以己才报效社稷……”



褚太傅怒气不减:“你也知做县主是屈就?是糟蹋人才?就你能报效社稷?人家女娃怎么就不能报效?她能上阵杀敌,能护下一州百姓,你倒是也杀个看看!”



那官员面色一时赤红,连忙揖手赔礼:“老师息怒……是学生失言了。”



在朝上被褚太傅骂过的那几名官员,经过此处,见得这一幕,忽然心里平衡了许多。



老太傅虽嘴毒,但他平等地骂每一个人。



褚太傅将另一个扶着他的门生也甩开。



那官员一脸茫然,他可是一句话都没敢说啊。



“……没一句中听的话!听着就烦!都别跟着我!”



褚太傅甩袖而去,留下一群门生面面相觑,大眼瞪小眼,最终也只化作一声叹息。



一群人结伴而行,方才点名被骂的那名官员道:“今日老师这口气儿似乎格外不顺……这‘县主’两个字,怎么就这般碍老师的眼?”



他仔细回想了一下,老师今日在朝上突然开始发疯……不,是发言,便是因为听到了要将那常家女郎封为县主的话。



虽不太明白其中缘故,但看来“县主”二字是触发老师骂人的关键词,日后绝不能提。



有官员道:“老师向来惜才,想来是真正认可了这常家女郎之才……你们难道不知,老师每旬都要去一次登泰楼,观那幅山林虎行图?”



“说来这常家女郎倒果真不同凡响,文可凭一画而名动京师,武能上沙场斩杀贼首……”有人叹道:“的确是非常之才。”



方才那一直没说话的官员,听到此处,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

他忽而叹息:“这样的非常之才,从前也有一个……”



众人便都看向他,不知他所言何人。



那官员又一声叹息:“先太子殿下。”



那可是老师最中意的学生。



或许,老师是想他的学生了。



老师年纪大了,脾性易怒,纵是想念,也不会说想念,只会化作脾气发作出来。



“先太子殿下……”几名官员都跟着叹息:“天妒大才……”



如若那位太子殿下不曾早逝,名正言顺接下皇位,当下又岂会有如此局面?



太傅爱才,却极挑剔,许多有才者在他眼中皆为庸才,那一腔无处安放的爱才之心,全给了那个学生。



有多怜爱,便有多不甘啊。



太傅的性子,便是从那之后,越发喜怒无常。



……



“……甘心与人做傀儡,白白送死,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!白教了!”



坐上了官轿,喜怒无常的褚太傅,忽然在轿内骂了一句。



没人回应他。



但如果她在,肯定会没皮没脸,一本正经地回嘴——是极,我是狗学生,您是狗老师啊。



他现下还能想到那学生回嘴时的讨人嫌模样。



他定要拿书去打,她定会躲,若躲不开,下次便会趁他瞌睡时揪他胡子,还说替他捉虱子,整仪容……哪家虱子会生在胡子里!



轿子里很安静,褚太傅苍老的身形清瘦板正,他微偏着头,视线逐渐有些模糊,嘴里还在骂,声音却哑了:“白教了……”



都不能给他养老送终,算什么学生!



……



官轿将褚太傅送回了礼部,但人没待多久,便又出来了。



倒也不是早退,而是告假。



告假的名目很是众人皆知——早朝之上与人争至力竭,头昏,嗓痛,需回家歇息。



然而官轿行至半路,老太傅突然改了主意,未回府,而是去了登泰楼。



登泰楼中异常热闹,褚太傅令人问了才知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在此聚会,那位崔六郎做东请客,并在此大肆宣讲常家女郎杀敌事迹。



又听说好些个举人也在,什么宋举人,谭举人……



褚太傅只好心烦地摆手,让人将轿帘放下:“回府!”



马上便要春闱,他身为最大的主考官,若同这些个举人学子们凑到一处,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,是会惹来麻烦的。



他倒不怕麻烦,但这些举人们可担不起这麻烦。



国子监也是的,不过是要过个年而已,当官的都还没放假呢,当学生的更应当勤学,瞎放什么假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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