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之挽天倾_第四百一十五章 贾珩:如是死了,也就死了……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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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一十五章 贾珩:如是死了,也就死了……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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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之中



贾政呆立原地,老泪纵横,尤其听着耳畔王夫人不停呼喊的“珠儿”,神情愈发恍惚,只觉心如刀割。



贾珠是贾政的爱子,原本寄予无尽期望,但却英年早逝,只留下遗孀,可以说是贾政心头永远的痛。



“砰”的一声,贾政将棍子一丢,瘫坐在椅子上,佝偻着腰,脸色颓然、灰败,颌下胡须也有些颤抖,恍若自己才是犯了错的孩子。



一股无奈、苍凉氛围,让见者为之落泪。


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苍老的声音:“打,让他打,连我也打死,他也就清净了!”



贾母颤颤巍巍进来书房中,先一眼见得条凳上的宝玉,连忙扑将过去。



一见屁股上的衣襟洇出大团血迹,贾母身形晃了晃,鸳鸯和李纨忙在一旁搀扶住,唤着:“老太太。”



只是听着王夫人口中不停唤着“珠儿”,李纨脸色哀戚,心头沉重。



原来贾母在屋里刚刚午睡过,与过来请安的李纨叙话,听到前院贾政毒打宝玉之事,就向着书房赶来。



贾政见贾母身形摇晃,顾不得伤心,连忙起得身来,迎上去,关切唤道:“母亲,母亲。”



贾母冷笑一声,只是不答。



这时王夫人掀开宝玉的衣襟下摆,未撕小衣,见着宝玉股臀处大团血迹,触目惊心。



饶是贾母经了不少事,也淌下眼泪来,哭道:“我的宝玉,宝玉,快请太医来!太医!”



而王夫人也趴伏在宝玉背上,双肩抖动,嚎啕大哭,“我苦命的儿啊……”



就在这时,薛姨妈和宝钗、凤姐、元春、探春等领着一众丫鬟婆子,也从后院过来,涌入书房。



见着这一幕,凤姐吓了一大跳,快步近前,低声道:“怎么打得这般狠?”



此刻,宝玉屁股衣裳血迹都洇湿一片,看着都有些瘆人。



比起原著的那场打,宝玉这次绝对称得上一场毒打,因为持续时间更长,如果不是仆人不惜触怒贾政,拦阻着,只怕要被活活打死。



宝玉面白如纸,气息虚弱。



贾母见得这幅惨状,心头大痛,回头看向贾政,咬牙切齿道:“你问问他!”



贾政见得贾母的神情,身形晃了晃,差点儿跌倒,就在这时,一条手臂扶住自己胳膊,回头看去,却见得一个面容沉静,目光清冽的少年。



元春也过来看护着宝玉,吩咐着丫鬟拿毛巾的毛巾,端热水的端热水,众人七手八脚,忙成一团。



而说话间,黛玉也在紫鹃陪同下,进入书房,看着惨状,拧了拧罥烟眉,捏着手帕,低声道:“怎么就打成这样?”



因为众丫鬟婆子围拢着宝玉,一时倒未曾近前。



贾母忽地抬眸见到贾政身旁的贾珩,道:“珩哥儿,你评评理,有这样老子打儿子的,你上次还劝着他不要动手,他就这么往死里打宝玉。”



贾珩凝了凝眉,道:“老太太,先请郎中罢。”



贾母面色顿了顿,连忙看向林之孝家的:“太医,太医还怎么没来?”



“已打发了三拨人去唤了。”林之孝家的道。



贾母急声道:“再去唤。”



贾珩凝眸看向一旁唉声叹气的贾政,问道:“二老爷。”



贾政面色发苦,垂头丧气道:“子钰,这等孽畜,做出这等丑事来,我实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啊。”



贾珩默然片刻,道:“二老爷,宝玉年岁渐长,少年慕艾,原也不值当什么。”



此话一出,贾母凝了凝眉,苍老目光怔忪地看向那少年。



正自恸哭不止的王夫人,抬起哭肿成桃子的眸子,看向那少年,心头满是疑惑。



这珩大爷竟给她的宝玉说话?



所以……她家宝玉的名声不会毁了?



嗯,哪怕是再不愿承认,王夫人先前也为“跪祠堂”的后果吓到。



但其实……



宝钗正自在一旁安慰着元春,冷眼旁观着这一幕,倒是将心神悄悄放在那少年身上。



闻言,抬起一双晶莹闪烁的水露明眸,凝睇而望。



这话难道是为着宝玉遮掩?



如是以贾珩的身份,别说宝玉只是调戏,就真是**母婢,还真可以给宝玉粉饰。



所以,究竟是怎么回事儿,让他……



不由想起方才,那一只紧紧抓住袖子的玉手来,瞥了一眼那着淡黄衣裙的少女,那是她的表姐。



元春原本招呼着丫鬟照料宝玉,闻言,转过螓首,雪颜肌肤上浮起惊异,定定看向那少年,忽地鼻头一酸。



她就知道的,珩弟不会让她……



贾政面色一变,低声道:“子钰……他做出这等调戏母婢的事儿,难道我还打错他了不成?”



这一刻,贾政宛如世界抛弃,心头多少有些悲凉和委屈。



儿子不成器,做出有辱祖宗的事儿,难道还打骂不得了。



贾母冷笑一声,道:“伱比他大时,我屋里那几个颜色好的小丫头,你和你兄长,哪一个不死死盯着。”



贾政:“……”



一股羞臊袭上心头,老脸阵阵发烫。



不过这话并没有说错,赵姨娘当初就是贾母房里的丫鬟,说是赐给贾政,但早先也有一些勾连。



而原著中,贾母也有类似说落贾政的言语。



只是此刻当着一众晚辈媳妇的面,贾政只觉斯文扫地,羞愧难当。



可见贾母瞧宝玉打的狠,也是真恼了。



如元春、探春、李纨心头虽有异样,口观鼻、鼻观心,都权当没听见,哪怕是凤姐都不例外,也没有接话。



正哭泣着的王夫人,哭声也不由弱了几分。



“都是贪嘴儿馋猫的,上梁不正下梁歪!”贾母犹自不解气,也不知想起了什么,怒骂着补了一句。



许是想起了代善?



贾珩这时面色顿了下,帮着贾政解围,道:“老爷,为人之父,教育儿子,自没有打错。”



此言一出,在场众人顿了下,面色惊异。



贾母凝了凝眉,看了一眼贾珩,叹道:“老子打儿子,自是天经地义,但也不能下这般狠的手,这哪里是父子,分明是仇人了。”



这次其他人又是不言语,静观其变。



宝钗水润杏眸看着那少年,丰润脸蛋儿上,则是见着思索之色。



这是两位贾府最高权力者的对话,其他人没有开口的资格。



贾珩沉声道:“宝玉年岁大了,少年慕艾,举止浮浪,这等纨绔恶习,是应好好教导着,或小惩大戒、或明以道理,但宝玉的过错,岂止于此?”



贾母闻听此言,面色一顿,看向那少年,脸色变了变,一时拿捏不住少年的心思。



贾珩声音不自觉冷了几分,道:“宝玉千不该、万不该,扔下金钏独自逃走,致使金钏含辱投井,想我宁荣二先祖,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,出征于外,遇得险处,可曾弃过部曲,况妇孺女眷?不想,竟生出这般没有脊梁,软骨头的不肖儿孙!纵国公爷在,遇得这等毫无担当的子孙,想来也要狠狠打宝玉几十军棍,死活勿论!”



此言一出,书房之中,众皆寂然。



贾母神色微变,张了张嘴,却不知如何出言辩驳,别说她公公,就是她夫君,也不这样。



宝钗看向那声如金玉激鸣的少年,玉容怔怔,杏眸中隐有涟漪圈圈漾起,分明对斯人斯言,万分认同。



探春看向那少年,英媚双眸中现着惊异。



事实上就是如此,如今风气,公侯子弟偷腥馋嘴儿,都是常有的事。



再加上,武勋之家的道德要求,原就比文官儿低。



况且,在场众人都知道宝玉从小就爱吃着丫鬟嘴上的胭脂,小时候抓周儿,抓的也是女人的胭脂钗环,以及一些“女儿是水做的骨肉”等一众“宝言宝语”言犹在耳,更是被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引为笑谈。



可以说,什么调戏母婢,杀伤力其实……也就那样。



没有道德的人,自不会受着道德压力,不在乎世俗眼光的人,也不会受舆论束缚。



而宝玉恰恰是这种“躲进小楼成一统,哪管春夏秋与冬”的性情。



跪祠堂?



影响名声?



宝玉就不愿当官儿,好色名声再臭一分,也不过是虱子多了不痒、债多了不愁,除了恶心一下王夫人,用处有限。



正如贾珩先前所思,宝玉的名声,还用污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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